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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心相遇,固有時耶的翻譯

境心相遇,固有時耶的翻譯:情境與心靈相遇,一定有跡可循嗎?出自白居易《白蘋洲五亭記》。白居易,字樂天,號香山居士,祖籍山西太原,到其曾祖父時遷居下邽,生於河南新鄭。是唐代現實主義詩人,唐代三大詩人之一。白居易與元稹共同倡導新樂府運動,世稱“元白”,與劉禹錫並稱“劉白”。

境心相遇,固有時耶的翻譯

白居易的詩歌題材廣泛,形式多樣,語言平易通俗,有“詩魔”和“詩王”之稱。官至翰林學士、左贊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陽逝世,葬於香山。有《白氏長慶集》傳世,代表詩作有《長恨歌》《賣炭翁》《琵琶行》等。

1988年,日本中國文化顯彰會為白園捐立石碑,以紀念白居易,碑文用中、日兩種文字書寫。1995年,4個日本人於此上書“櫻獻”。

白居易的思想,綜合儒、佛、道三家,以儒家思想為主導。《與元九書》中他提出了著名的“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現實主義創作原則。



採蓮曲翻譯及賞析

【《採蓮曲》全文翻譯】:

採蓮歸去,荷花茂盛得像衣服一樣蓋滿綠水,

秋風吹起浪,野鴨大雁飛。

划起蓮舟到岸邊,穿着絲羅裙,玉腕輕搖船槳。

遠遠望去,小島和深潭之間都是荷葉和蓮花,傳來江南民歌,更添相思之苦。

相思苦,相會的日子留不住。

塞外征夫仍然沒有回來,江南採蓮現在又已日暮。

現在已經日暮,採摘蓮花。

她們未必全是娼家女。

城南大道採摘桑葉,哪比得上江上採蓮花?

蓮花,有一片蓮花,花葉是多麼茂密重疊。

荷葉雖然翠綠,但比起雙眉卻為之羞澀失色,紅豔的荷花勉強比得上美麗的雙頰。

思念的人不在這裏,悵望別離的時候。

牽動了花,愛憐其兩花共蒂;折斷了藕,愛憐其藕絲不斷。

往日歡情無處尋找,眼前的荷花徒然茂盛。

不在乎西津解佩以贈,還憂愁北海雁書太晚。

採蓮歌有節拍,採蓮整夜沒有停歇。

正碰到江風浩蕩,又正值江月徘徊。

月影慢慢移動,蓮浦夜中相逢,吳姬越女如此之多。

互相問寒江千里之外,關山的路程、征夫的消息。

【《採蓮曲》賞析】:

王勃的這首詩,雖是擬樂府舊題,但在內容和形式上都有較大的創新,代表着初唐時期詩歌創作的風氣。

詩寫一位採蓮女子懷念征夫的感情。詩人選擇了傍晚同分採蓮歸來的特定背景來打寫。一開始,詩即寫女子採蓮歸來、綠水盪漾,沾濕了她的衣裳,又雜和着荷花的清香。這是女子經過一番採蓮勞動的形象。這時,秋風吹起浪濤,野鴨和大雁受驚而高飛,也觸動了採蓮女的內心情感。這句寫景有“興”的意味。下面四句,接寫這位年青漂亮,服飾華麗的女子,輕輕地搖着精美的畫舫隨波而下,極目眺望無邊無際覆蓋着綠葉的島嶼和開放着荷花的水潭,耳中聽着遠處傳來的江上漁歌、吳越小曲。這些所見所聞,都惹起了她的相思苦恨,“相思”二字就是全詩的旨意。接着又用四句點明相思的由來,是因為歲月流逝,而出塞的征夫至今尚未歸來,思婦在水上採蓮,消磨時光,感到孤獨寂寞;現在到了傍晚時分,她獨自歸來。觸景生情,因而心中產生了思遠的情懷。“今已暮”三宇,呼應首句的“歸”字,表明這首詩所寫的是採蓮女子日暮歸來時的相思之情。繼而詩又探入一層,寫思婦的品質。儘管傍晚採蓮歸來,獨宿空牀的生活令人難以煎熬,但採蓮女還是忠貞於她們的愛情,堅持自已的操守,“那必盡娼家”,用反問句式,謂女子並沒有都淪落為娼女,意即她自己決不會因為親人遠戍而變心。不僅不會變心,相反,比別人還要堅定。“官道”二句以疑問的口氣,將採蓮女和採桑女加以比較對照,認為前者比後者在愛情上更加忠誠,這其實是詩中思婦的自我表白。“城南把桑”系用漢樂府典故,《陌上桑》裏的女子羅敷,是一個忠實於愛精的典型形象。此詩裏的採蓮女自雲對丈夫的感情超過羅敷,可見,她對愛情是多麼執着。

從“蓮花復蓮花”到“還羞北海雁書遲”,主要是詠物寫人,抒發思婦的離愁別恨。江上蓮花朵朵,蓮葉田田,花葉紛披,十分稠密。荷葉的翠綠色,比不上女於的禪娟蛾眉;鮮紅嬌豔的荷花,也只能差可與女子紅潤的臉龐相比美。這幾句由純為寫物轉到以物比人,着重突出女子的年青貌美,從而喚起她的離恨。“佳人不在茲,帳望別離時。”儘管江上環境很優美,自己也是韶華容顏,但因為征夫遠在塞外,她惆悵地遙望那別離的地方,回憶當初難分難捨的情景,心中充滿了悲作之感,轉而詠物。“牽花憐共蒂,折藕愛連絲”。牽動荷花,喜愛它們並蒂開放;折斷蓮藕,喜愛它們絲絲相連的纏綿形象。這兩句寓情於物,借白藕的絲絲相連,荷花的同根並蒂,表達思婦征夫的柔情蜜意。今天,當日的兩情依依己經無處可以尋找了。雖然物態還如同過去一樣,但在思婦看來,它們只不過是一片生長得很茂盛的荷花荷葉而已,想到這裏,不禁無限傷情。自己為愛情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而到頭來則長期為離愁別恨所折磨。“西津交佩解”,用晉葛洪《神仙傳》記載的鄭交甫在江邊遇到兩位神女,十分愛慕她們,神女解下玉佩以相贈的故事。這句意謂採蓮女過去曾與征夫以身相許,而毫無悔恨。“北海雁書”,用漢班固《漢書·李廣蘇武傳》中蘇武北海牧羊,雁足傳書的典故。此句則謂征夫在邊塞上,久無書信,不免使女子產生擔心和懷疑。這種憶昔傷今之情,歸結到底,表現了採蓮女深沉的相思情懷。這一節從時間和空間上反反覆覆地交錯寫來,對於女子的“相思苦”確實寫得很深刻,富有感染力。

從“採蓮歌有節”到篇末,詩情再作轉換和深化。本來,採蓮女己經在日暮時分歸來了,這裏則寫她夜間又到江上採蓮。她一邊採蓮,一邊有節奏地唱着採蓮曲。夜間江上的景象和白天大不一樣。傍晚,吹起了秋風,此時更是涼風蕭瑟。高遠的天空裏,一輪明月伴隨着採蓮女來往徘徊,清淡的光輝照耀着江水,閃動着粼粼波光。江風冷月,傳達出了採蓮女深沉的棖觸,再一次表達了她的“相思苦”的情懷。這裏完全是寓情於景,沒有從正面寫情語。它與上文寫其“採蓮歸”來時的情感,對照起來加以體會,頗得詳略映襯之妙。採蓮女在江上來往採蓮,遇到了其他夜間出來採蓮的吳娃越女,她們都打扮得很嬌豔美麗。姐妹們相見,互致問候,都探問從這條寒江到達征夫所在的關山千里的邊塞,究竟是山兒重,水幾重。可見,飽受着別離的煎熬、相思的苦恨的女子,不是一個採蓮女,而是許許多多日夜辛勤勞動的採蓮婦女。這就在前文寫採蓮女“相思苦”的基礎上,描寫了廣大勞動婦女在愛情婚姻上的不幸,將征夫思婦的普通題材,提高升華為一個富有廣泛社會意義的主題,寫得非常深刻,是十分可貴的。

樑、陳以來,《採蓮曲》是詩人常用的樂府舊題,大多或摹寫水容物態,或描繪採蓮女的容貌服飾。特別是在風格上,他們的作品比較浮豔綺靡。王勃的這首詩,雖然抒情主人公同樣是採蓮女,自然景物的描繪乃至遣詞造語,也都明顯地受到南朝詩人的影響,但所塑造的傷離恨別,刻骨相思的女子形象,尤其是思婦征夫的主題揭示出了廣泛而深刻的社會意義和思想價值,則是南朝詩人所無法相比的。王勃在理論上對六朝餘風深致不滿,而在創作實踐上又未能擺脱其影響。這首詩就是一個例證。它在一定程度上表現了初唐詩歌從六朝餘風向唐詩剛健爽朗的風格變化發展的軌跡。

王勃以前的詩人擬寫此題,都是五言短章,此詩則運用七言,篇幅也比較宏大,表現出初唐七古崇尚鋪陳賦寫的一般傾向。不過,此詩在“四傑體”七古中抒情性較強,很注意將人物的感情寄寓在客觀景物的描寫刻畫之中,具有強烈抒情效果。詩以七言為基本句式,大量運用五言句,又靈活地參用“三五七”、“三三七”句式,學習、模仿樂府民歌的結體方式,也加強了詩的抒情性。詩中多用蟬聯和復沓的形式,更使詩流轉圓美,情韻婉揚。詩中“採蓮”、“蓮葉”、“蓮花”、“花”、“葉”等字詞多次出現,造成重迭復沓的形式,顯然具有南朝民歌《西洲曲》的風味。並且重迭復沓的形式還往往與蟬聯方式交織運用,節奏鏗鏘,音韻和婉。總之,雖然此詩具有敍事詩的骨髓,但它藝術上的成功之處乃在於抒情。此詩中幾個主要表現方法,都對加強其抒情性具有很大的作用。

【《採蓮曲》原文】:

《採蓮曲》

王勃 〔唐代〕

採蓮歸,綠水芙蓉衣。

秋風起浪鳧雁飛。

桂棹蘭橈下長浦,羅裙玉腕輕搖櫓。

葉嶼花潭極望平,江謳越吹相思苦。

相思苦,佳期不可駐。

塞外征夫猶未還,江南採蓮今已暮。

今已暮,採蓮花。

渠今那必盡娼家。

官道城南把桑葉,何如江上採蓮花。

蓮花復蓮花,花葉何稠疊。

葉翠本羞眉,花紅強如頰。

佳人不在茲,悵望別離時。

牽花憐共蒂,折藕愛連絲。

故情無處所,新物從華滋。

不惜西津交佩解,還羞北海雁書遲。

採蓮歌有節,採蓮夜未歇。

正逢浩蕩江上風,又值徘徊江上月。

徘徊蓮浦夜相逢,吳姬越女何丰茸!

共問寒江千里外,徵客關山路幾重?

【詞句註釋】:

“綠水”句:意謂綠水上面長滿了蓮花。

鳧(fú):野鴨

桂棹(zhào)蘭橈(ráo):桂蘭均為船槳,此處均指船。下長浦(pǔ):沿着水邊向下游去。

羅裙:絲羅制的裙子。多泛指婦女衣裙。玉腕(wàn):潔白温潤的手腕。櫓(lǔ):撥水使船前進的工具,置於船邊,比槳長,用於搖動。這裏可理解為船槳。

葉嶼花潭:嶼潭之間滿是荷葉荷花。嶼,水中洲渚。潭,水邊深處。

江謳(ōu)越吹:泛指南方民歌。謳,徒歌。吹,有樂器伴奏的歌。

佳期:這裏指採蓮女和征夫約會的時光。駐:停留。

渠:伊,她。娼(chāng)家:樂妓之家。

官道:大道。把:採。

稠疊:稠密重迭。

“葉翠”句:謂雙眉凝翠,荷葉因之而羞愧。

“花紅”句:謂雙頰透紅,荷花難比此嬌豔。

佳人:這裏指所思念的人。茲:這裏。

共蒂:即並頭蓮,一莖有紅白兩花。古人常用以比喻好夫妻。

絲:諧“思”,喻情思相連。

故情:舊日的歡情。無處所:無所尋覓。

新物:花和藕。華滋:長得很茂盛。

西津:這裏作“南津”解,同“南浦”,分別之地。交佩解:解佩贈與對方以表愛慕。

羞:此處意為憂,怕。北海雁書:指塞外征夫寄來的書信。

節:節拍。

徘徊:指月影慢慢移動。

吳姬越女:泛指江南一帶的採蓮女,丰茸(róng):茂密的樣子,指人多。

關山:關隘山嶺。

【作者簡介】:

王勃(649~676),唐代詩人,字子安,絳州龍門(今山西河津)人。麟德初應舉及第,曾任虢州參軍。後往海南探父,因溺水,受驚而死。少時即顯露才華,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以文辭齊名,並稱“初唐四傑”。他和盧照鄰等皆企圖改變當時“爭構纖微,競為雕刻”的詩風(見楊炯《王子安集序》)。其詩偏於描寫個人生活,也有少數抒發政治感慨、隱寓對豪門世族不滿之作,風格較為清新,但有些詩篇流於華豔。其散文《滕王閣序》頗有名。原有集,已散佚,明人輯有《王子安集》。

【創作背景】:

此詩是作者於唐高宗上元二年(675)或三年(676),前往交趾探望父親王福畤,途經江南時所寫。

【表達主題】:

《採蓮曲》是唐代詩人王勃創作的一首七言古詩。這首詩襲用樂府舊題,通過對江南水鄉採蓮姑娘的描寫來展現採蓮姑娘堅貞秀美的內心世界和對征夫的深摯的思念,同時表現出初唐統治者擴邊政策給勞動人民帶來的痛苦。這首詩運用七言,篇幅宏大,抒情性較強。詩中多用蟬聯和復沓的形式,使詩流轉圓美,情韻婉揚。

【名家點評】:

明·顧璘《批點唐音》:繁詞急節,收盡前意。

明·周珽《唐詩選脈會通評林》:詩意亦君子採芳懷遠之詞,是即“涉江採芙蓉”之意也。宛轉相生,探篁引翠。又曰:情之所到,興之所會,便為格調。如朝雲暮霞,有何定質,時變化自在。解此,方可讀子安此等什。

清·賀裳《載酒園詩話又編》:駱好徵事,故多滯響;王工寫景,遂饒秀色。······《採蓮曲》末敍暮歸曰:“正逢浩蕩江上風,又值徘徊江上月。徘徊蓮浦夜相逢,吳姬越女何丰茸?共問寒光千里外,徵客關山路幾重?”不特迷離婉約,態度撩人,結處尤得性情之正。

入若耶溪崔顥翻譯

入若耶溪崔顥翻譯如下:

我駕着小舟在若耶溪上悠閒地遊玩,天空倒映在水中,水天相和,一起蕩悠。晚霞從遠處背陽的山頭升起,陽光照耀着蜿蜒曲折的水流。蟬聲高唱,樹林卻顯得格外寧靜;鳥鳴聲聲,深山裏倒比往常更清幽。這地方讓我生了歸隱之心,我因多年來厭倦仕途卻沒有歸隱而悲傷起來。

《入若耶溪》是南朝梁王籍創作的一首五言古詩。詩寫作者泛舟若耶溪的所見所聞,並寓含長久羈留他鄉的思歸之念。詩開頭兩句寫詩人乘小船入溪遊玩,三四句寫眺望遠山時所見到的景色,五六句用以動顯靜的手法來渲染山林的幽靜。

最後兩句寫詩人面對林泉美景,不禁厭倦宦遊,產生歸隱之意。全詩因景啟情而抒懷,十分自然和諧。此詩文辭清婉,音律諧美,創造出一種幽靜恬淡的藝術境界。

入若耶溪崔顥賞析:

若耶溪在會稽若耶山下,景色佳麗。這首詩是王籍遊若耶溪時創作的,它使人感受到若耶溪的深幽清淨,同時也達到了“動中間靜意”的美學效果。開頭兩句寫詩人乘小船入溪遊玩,用一“何”字寫出滿懷的喜悦之情,用“悠悠”一詞寫出“空水”寥遠之態,極有情致。

三四句寫眺望遠山時所見到的景色,詩人用一“生”字寫雲霞,賦予其動態,用一“逐”字寫陽光,彷彿陽光有意地追逐着清澈曲折的溪流。把無生命的雲霞陽光寫得有知有情,詩意盎然。五六句用以動顯靜的手法來渲染山林的幽靜。“蟬噪”、“鳥鳴”使籠罩着若耶,山林的寂靜顯得更為深沉。

“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二句是千古傳誦的名句,被譽為“文外獨絕”。像唐代王維的“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杜甫的“春山無伴獨相求,伐木丁丁山更幽”,都是用聲響來襯托一種靜的境界,而這種表現手法正是王籍的首創。

夜讀林紓

——謹以此文紀念我國近代著名翻譯家林琴南先生

周天度先生在《蔡元培傳》中寫道:“蔡元培對林紓利用小説進行人身攻擊的卑劣行徑,表示了極大的鄙視……經蔡元培義正詞嚴的指責,林紓無話可以反駁,3月下旬再次復書,聲稱‘公遇難不變其操,弟亦至死必申其張,彼叛聖逆倫者容之,即是梗治而蠹化。’他還表示要‘拼我殘年,極力衞道,必使反舌無聲,契狗不吠,然後而已。’一副封建老頑固的嘴臉暴露無遺。”

周天度先生以為林紓是封建老頑固,且冠以“嘴臉”二字,本人不敢苟同。難道一個人極力衞道就是老頑固?在和新青年的論戰中,林紓只不過是用詞不妥而已,但是,新青年們對於林紓亦是如此,陳獨秀先生不就蔑稱林紓為冒充的古文家嗎?

對此,侯墨菊先生在《作為個人的林紓》(文論報534期)中作的分析較為客觀。且摘錄於此:

“平心而論,新文化陣營説古文是‘選學妖孽,桐城謬種’不也近乎謾罵麼?林紓嘲笑白話是‘引車買漿之流所操之語’、‘不值一哂’,可胡適等説‘文言是死文字’、‘古文是死文學’,在深愛着左(左思明)司(司馬遷)班(班固)韓(韓愈),將古文奉若圭臬的林紓看來,這種評價無異於野蠻。如果拋開文化新舊的分野,林紓和他的辯論對手在用詞浮躁上是相同的。然而,後來的文學史家們在敍述這段爭論時往往將它過分理性化,並加入了過多的道德評價,歷史事件原本具有的偶然性和非理性被梳理成正反力量陣線分明、真理永遠勝利的正劇——歷史的敍述者往往是勢力的,他們紛紛站在勝利者的一邊,敗者就只合是‘寇’了。歷史對林紓有些不公,在史家的筆下,他成了小丑。與新文化的交鋒不僅令林紓自討其辱,而且他不識時務的歷史姿態竟成為他作為文學家歷史終結點的‘永恆姿態’。”

我想,對於林紓們和陳獨秀們的紛爭,應作如是觀。那麼,林紓的言論到底有沒有道理呢?不妨再聽其言。

“孔子為聖之時,時乎井田封建,則孔子必能使井田封建一無流弊。時乎潛艇飛機,則孔子必能使潛艇飛機不妄殺人。所以名為時中之聖。時者,與時不悖也。”“若雲死文字有礙生學術,則科學不用古文,古文亦無礙科學。英之迭更,累斥希臘、羅馬之文為死物,而至今仍存者,迭更雖躬負盛名,因不能用私心以蔑古,矧吾國人尚有何人如迭更者耶?”(迭更,即狄更斯,筆者注)

我想,林紓這些話,以現在人公正的眼光看,是不無道理的。當然,這並不是説提倡白話沒有道理,反對孔子也沒有道理——這本是一個公説公有理婆説婆有理的論題,只是歷史是一維的,只能選擇其一,我們選擇了白話文的道路。但是,不能因此就説另一條道路是錯誤的,更不能説他就是老頑固。

其實,作為個人的林紓是頗令人佩服的。1919年2、3月份,林紓的學生張厚載將林紓寫的《荊生》、《妖夢》拿到上海《新申報》上發表,後,張又在《神州日報》上造謠,曰“北京大學文科學長近有辭職之説”云云。張觸犯眾怒,被北大開除了學籍。於是林紓寫信給各報館,公開承認自己罵人的錯誤。想想看,年近七旬的林紓(時年68歲),還能如此敢作敢當,豈是現在那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叫獸磚家們所能比擬的?

林紓又在《愛國二童子傳》中説:“謹稽首頓首,望海內青年之學生,憐我老朽,哀而聽之。畏廬者,狂人也。生平倔強,不屈人下,尤不甘屈諸虎視眈眈諸強鄰之下。沉湘之舉,吾又惜命不為。然則,畏廬其長生不死乎?曰:非也,死固有時。吾但留一日之命,即一日流血,以告天下之學生。請詒實業以自振。更能不死者,即強支此不死期內,多譯有益書,以代彈詞,為勸喻之助。”亦可見其愛國之心也。

然而,歷史之發展總以某些人的犧牲為代價的。林紓終於只能“老來賣畫長安市,笑罵由他我自聾”了。不亦悲乎。

是為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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