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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公既用衞鞅文言文及翻譯

孝公既用衞鞅”的意思是:秦孝公已經決定任用商鞅了。

這句話出自:《商鞅軼事》,節選自西漢·司馬遷《史記·商君列傳》。

譯文:

秦孝公已經決定任用商鞅了,商鞅想要變法,又擔心天下對自己的非議。

新法準備就緒後,還沒公佈,他恐怕百姓不相信,就在國都後邊市場的南門豎起一根三丈長的木頭,招募百姓中能把木頭搬到北門的人賞給十金。

百姓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沒人敢動。又宣佈能把木頭搬到北門的人賞五十金”。有一個人把它搬走了,當下就給了他五十金,藉此表明令出必行,絕不欺騙。事後就頒佈了新法。

新法在民間施行了整一年,秦國老百姓到國都説新法不方便的人數以千計。正當這時,太子觸犯了新法。衞鞅説:新法不能順利推行,是因為上層人觸犯它。”將依新法處罰太子。太子,是國君的繼承人,又不能施以刑罰,於是就處罰了監督他行為的老師公子虔,以瓊刑處罰了給他傳授知識的老師公孫賈。第二天,秦國人就都遵照新法執行了。

新法推行了十年,秦國百姓都非常高興,路上沒有人拾別人丟的東西為己有,山林裏也沒了盜賊,家家富裕充足。人民勇於為國家打仗,不敢為私利爭鬥,鄉村、城鎮社會秩序安定。當初説新法不方便的秦國百姓又有來説法令方便的。

原文:

孝公既用衞鞅,鞅欲變法,恐天下議己。

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之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

令行於民期年,秦民之國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法。衞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將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鬥,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者。

註釋:

商鞅:戰國中期政治家。

令既具:商鞅變法的條令已準備就緒。

金:古代貨幣單位。

布:公佈;頒佈。

乃:於是,就

法太子:處罰太子。法,處罰,治罪

具:準備就緒。

國都市南門:指城後邊市場南門。

輒:就。

期年:一整年。

黥:即墨刑。用刀在面額上刻字,再塗以墨。

卒:最終。

説:通悦”,愉快。

趨令:按照新法執行。

孝公既用衞鞅文言文及翻譯

孝公既用衞鞅文言文及翻譯

孝公既用衞鞅,鞅欲變法,恐天下議己。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之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

文言文原文

孝公既用衞鞅,鞅欲變法,恐天下議己。

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之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

令行於民期年,秦民之國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法。衞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將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鬥,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者。

文言文翻譯

秦孝公已經決定任用商鞅了,商鞅想要變法,又擔心天下對自己的非議。

新法準備就緒後,還沒公佈,他恐怕百姓不相信,就在國都後邊市場的南門豎起一根三丈長的木頭,招募百姓中能把木頭搬到北門的人賞給十金。百姓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沒人敢動。又宣佈“能把木頭搬到北門的人賞五十金”。有一個人把它搬走了,當下就給了他五十金,藉此表明令出必行,絕不欺騙。事後就頒佈了新法。

新法在民間施行了整一年,秦國老百姓到國都説新法不方便的人數以千計。正當這時,太子觸犯了新法。衞鞅説:“新法不能順利推行,是因為上層人觸犯它。”將依新法處罰太子。太子,是國君的繼承人,又不能施以刑罰,於是就處罰了監督他行為的老師公子虔,以瓊刑處罰了給他傳授知識的老師公孫賈。第二天,秦國人就都遵照新法執行了。新法推行了十年,秦國百姓都非常高興,路上沒有人拾別人丟的東西為己有,山林裏也沒了盜賊,家家富裕充足。人民勇於為國家打仗,不敢為私利爭鬥,鄉村、城鎮社會秩序安定。當初説新法不方便的秦國百姓又有來説法令方便的。

孝公既用衞鞅.....(全篇翻譯)

原句出自於西漢司馬遷的《史記·卷六十八·商君列傳》,全篇翻譯為:

商君,是衞國國君姬妾生的公子。名鞅,姓公孫,他的祖先本來姓姬。公孫鞅年輕時就喜歡刑名法術之學,侍奉魏國國相公叔座做了中庶子。

公叔座知道他賢能,還沒來得及向魏王推薦。正趕上公叔座得了病,魏惠王親自去看望他,説:“你的病倘有不測,國家將怎麼辦呢?”公叔座回答説:“我的中庶子公孫鞅,雖然年輕,卻有奇才,希望大王能把國政全部交給他,由他去治理。”

魏惠王聽後默默無言。當魏惠王將要離開時,公叔座屏退左右隨侍人員,説:“大王假如不任用公孫鞅,就一定要殺掉他,不要讓他走出國境。”魏王答應了他的要求就離去了。

公叔座召來公孫鞅,道歉説:“剛才大王詢問能夠出任國相的人,我推薦了你。看大王的神情不會同意我的建議。我當先忠於君後考慮臣的立場,因而勸大王假如不任用公孫鞅,就該殺掉他。大王答應了我的請求。你趕快離開吧,不快走馬上就要被擒。”

公孫鞅説:“大王既然不能聽您的話任用我,又怎麼能聽您的話來殺我呢?”終於沒有離開魏國。惠王離開後,對隨侍人員説:“公叔座的病很嚴重,真叫人傷心啊,他想要我把國政全部交給公孫鞅掌管,難道不是糊塗了嗎?”

公叔座死後不久,公孫鞅聽説秦孝公下令在全國尋訪有才能的人,要重整秦穆公時代的霸業,向東收復失地,他就西去秦國,依靠孝公的寵臣景監求見孝公。孝公召見衞鞅,讓他説了很長時間的國家大事,孝公一邊聽一邊打瞌睡,一點也聽不進去。

事後孝公遷怒景監説:“你的客人是大言欺人的傢伙,這種人怎麼能任用呢!”景監又用孝公的話責備衞鞅。衞鞅説:“我用堯、舜治國的方法勸説大王,他的心志不能領會。”過了幾天,景監又請求孝公召見衞鞅。衞鞅再見孝公時,把治國之道説的淋漓盡致,可是還合不上孝公的心意。事後孝公又責備景監,景監也責備衞鞅。

衞鞅説:“我用禹、湯、文、武的治國方法勸説大王而他聽不進去。請求他再召見我一次。”衞鞅又一次見到孝公,孝公對他很友好,可是沒任用他。會見退出後,孝公對景監説:“你的客人不錯,我可以和他談談了。”

景監告訴衞鞅,衞鞅説:“我用春秋五霸的治國方法去説服大王,看他的心思是準備採納了。果真再召見我一次,我就知道該説些什麼啦。”於是衞鞅又見到了孝公,孝公跟他談的非常投機,不知不覺地在墊席上向前移動膝蓋,談了好幾天都不覺得厭倦。景監説:“您憑什麼能合上大王的心意呢?我們國君高興極了。”

衞鞅回答説:“我勸大王採用帝王治國的辦法,建立夏、商、周那樣的盛世,可是大王説:‘時間太長了,我不能等,何況賢明的國君,誰不希望自己在位的時候名揚天下,怎麼能叫我悶悶不樂地等上幾十年、幾百年才成就帝王大業呢?’所以,我用富國強兵的辦法勸説他,他才特別高興。然而,這樣也就不能與殷、周的德行相媲美了。”

孝公任用衞鞅後不久,打算變更法度,又恐怕天下人議論自己。衞鞅説:“行動猶豫不決,就不會搞出名堂,辦事猶豫不決就不會成功。況且超出常人的行為,本來就常被世俗非議;有獨道見解的人,一定會被一般人嘲笑。

愚蠢的人事成之後都弄不明白,聰明的人事先就能預見將要發生的事情。不能和百姓謀劃新事物的創始而可以和他們共享成功的歡樂。探討最高道德的人不與世俗合流,成就大業的人不與一般人共謀。因此,聖人只要能夠使國家強盛,就不必沿用舊的成法;只要能夠利於百姓,就不必遵循舊的禮制。”孝公説:“講的好。”

甘龍説:“不是這樣。聖人不改變民俗而施以教化,聰明的人不改變成法而治理國家。順應民風民俗而施教化,不費力就能成功;沿襲成法而治理國家,官吏習慣而百姓安定。”

衞鞅説:“甘龍所説的,是世俗的説法啊。一般人安於舊有的習俗,而讀書人拘泥於書本上的見聞。這兩種人奉公守法還可以,但不能和他們談論成法以外的改革。三代禮制不同而都能統一天下,五伯法制不一而都能各霸一方。聰明的人制定法度,愚蠢的人被法度制約;賢能的人變更禮制,尋常的人被禮制約束。”

杜摯説:“沒有百倍的利益,就不能改變成法;沒有十倍的功效,就不能更換舊器。仿效成法沒有過失,遵循舊禮不會出偏差。”

衞鞅説:“治理國家沒有一成不變的辦法,有利於國家就不仿效舊法度。所以湯武不沿襲舊法度而能王天下,夏殷不更換舊禮制而滅亡。反對舊法的人不能非難,而沿襲舊禮的人不值得讚揚。”孝公説:“講的好。”於是任命衞鞅為左庶長,終於制定了變更成法的命令。

下令把十家編成一什,五家編成一伍,互相監視檢舉,一家犯法,十家連帶治罪。不告發奸惡的處以攔腰斬斷的刑罰,告發奸惡的與斬敵首級的同樣受賞,隱藏奸惡的人與投降敵人同樣的懲罰。一家有兩個以上的壯丁不分居的,賦税加倍。

有軍功的人,各按標準升爵受賞;為私事鬥毆的,按情節輕重分別處以大小不同的刑罰。致力於農業生產,讓糧食豐收、布帛增產的免除自身的勞役或賦税。因從事工商業及懶惰而貧窮的,把他們的妻子全都沒收為官奴。

王族裏沒有軍功的,不能列入家族的名冊。明確尊卑爵位等級,各按等級差別佔有土地、房產,家臣奴婢的衣裳、服飾,按各家爵位等級決定。有軍功的顯赫榮耀,沒有軍功的即使很富有也不能顯榮。

新法準備就緒後,還沒公佈,恐怕百姓不相信,就在國都後邊市場的南門豎起一根三丈長的木頭,招募百姓中能把木頭搬到北門的人賞給十金。百姓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沒人敢動。又宣佈“能把木頭搬到北門的人賞五十金”。有一個人把它搬走了,當下就給了他五十金,藉此表明令出必行,絕不欺騙。事後就頒佈了新法。

新法在民間施行了整一年,秦國老百姓到國都説新法不方便的人數以千計。正當這時,太子觸犯了新法。衞鞅説:“新法不能順利推行,是因為上層人觸犯它。”將依新法處罰太子。太子,是國君的繼承人,又不能施以刑罰,於是就處罰了監督他行為的老師公子虔,以墨刑處罰了給他傳授知識的老師公孫賈。第二天,秦國人就都遵照新法執行了。

新法推行了十年,秦國百姓都非常高興,路上沒有人拾別人丟的東西為己有,山林裏也沒了盜賊,家家富裕充足。人民勇於為國家打仗,不敢為私利爭鬥,鄉村、城鎮社會秩序安定。當初説新法不方便的秦國百姓又有來説法令方便的,衞鞅説:“這都是擾亂教化的人”,於是把他們全部遷到邊疆去。此後,百姓再沒人敢議論新法了。

於是衞鞅被任命為大良造。率領着軍隊圍攻魏國安邑,使他們屈服投降。過了三年,秦國在咸陽建築宮廷城闕,把國都從雍地遷到咸陽。下令禁止百姓父子兄弟同居一室。把零星的鄉鎮村莊合併成縣,設置了縣令、縣丞,總共合併劃分為三十一個縣。

廢除井田重新劃分田塍的界線,鼓勵開墾荒地,而使賦税平衡。統一全國的度量衡制度。施行了四年,公子虔又犯了新法,被判處劓刑。過了五年,秦國富強,周天子把祭肉賜給秦孝公,各國諸侯都來祝賀。

第二年,齊國軍隊在馬陵打敗魏軍,俘虜了魏國的太子申,射殺將軍龐涓。下一年,衞鞅勸孝公説:“秦和魏的關係,就象人得了心腹疾病,不是魏兼併了秦國,就是秦國吞併了魏國。為什麼要這樣説呢?魏國地處山嶺險要的西部,建都安邑,與秦國以黃河為界而獨立據有崤山以東的地利。

形勢有利就向西進犯秦國,沒利時就向東擴展領地。如今憑藉大王聖明賢能,秦國才繁榮昌盛。而魏國往年被齊國打得大敗,諸侯們都背叛了他,可以趁此良機攻打魏國。魏國抵擋不住秦國,必然要向東撤退。一向東撤退,秦國就佔據了黃河和崤山險固的地勢,向東就可以控制各國諸侯,這可是統一天下的帝王偉業啊!”

孝公認為説得對。就派衞鞅率領軍隊攻打魏國。魏國派公子昂領兵迎擊。兩軍相拒對峙,衞鞅派人給魏將公子昂送來一封信,寫道:“我當初與公子相處的很快樂,如今你我成了敵對兩國的將領,不忍心相互攻擊,可以與公子當面相見,訂立盟約,痛痛快快地喝幾杯然後各自撤兵,讓秦魏兩國相安無事。”

魏公子昂認為衞鞅説的對。會盟結束,喝酒,而衞鞅埋伏下的士兵突然襲擊並俘虜了魏公子昂,趁機攻打他的軍隊,徹底打垮了魏軍後,押着公子昂班師回國。

魏惠王的軍隊多次被齊、秦擊潰,國內空虛,一天比一天消弱,害怕了,就派使者割讓河西地區奉獻給秦國做為媾和的條件。魏國就離開安邑,遷都大梁。梁惠王後悔地説:“我真後悔當初沒采納公叔座的意見啊。”衞鞅打敗魏軍回來以後,秦孝公把於、商十五個邑封給了他,封號叫做商君。

商君出任秦相十年,很多皇親國戚都怨恨他。趙良去見商君。商君説:“我能見到你,是由於孟蘭皋的介紹,現在我們交個朋友,可以嗎?”

趙良回答説:“鄙人不敢奢望。孔子説過:‘推薦賢能,受到人民擁戴的人才會前來;聚集不肖之徒,即使能使成王業的人也會引退。’鄙人不才,所以不敢從命。鄙人聽到過這樣的説法:‘不該佔有的職位而佔有它叫做貪位,不該享有的名聲而享有它叫做貪名。’鄙人要是接受了您的情誼,恐怕那就是鄙人既貪位又貪名了。所以不敢從命。”

商鞅説:“您不高興我對秦國的治理嗎?”趙良説:“能夠聽從別人的意見叫做聰,能夠自我省察叫做明,能夠自我剋制叫做強。虞舜曾説過:‘自我謙虛的人被人尊重。’您不如遵循虞舜的主張去做,無須問我了。”

商鞅説:“當初,秦國的習俗和戎狄一樣,父子不分開,男女老少同居一室。如今我改變了秦國的教化,使他們男女有別,分居而住,大造宮廷城闕,把秦國營建的像魯國、衞國一樣。您看我治理秦國,與五羖大夫比,誰更有才幹?”

趙良説:“一千張羊皮比不上一領狐腋貴重,一千個隨聲附和的人比不上一個人正義直言。武王允許大臣們直言諫諍,國家就昌盛,紂王的大臣不敢講話,因而滅亡。您如果不反對武王的做法,那麼,請允許鄙人整天直言而不受責備,可以嗎?”

商君説:“俗話説,外表上動聽的話好比是花朵,真實至誠的話如同果實,苦口相勸、聽來逆耳的話是治病的良藥,獻媚奉承的話是疾病。您果真肯終日正義直言,那就是我治病的良藥了。我將拜您為師,您為什麼又拒絕和我交朋友呢!”

趙良説:“那五羖大夫,是楚國偏僻的鄉下人。聽説秦穆公賢明,就想去當面拜見,要去卻沒有路費,就把自己賣給秦國人,穿着粗布短衣給人家喂牛。整整過了一年,秦穆公知道了這件事,把他從牛嘴下面提拔起來,凌駕於萬人之上,秦國人沒有誰不滿意。

他出任秦相六七年,向東討伐過鄭國,三次擁立晉國的國君,一次出兵救楚。在境內施行德化。巴國前來納貢;施德政於諸侯,四方少數民族前來朝見。由余聽到這種情形,前來敲門投奔。五羖大夫出任秦相,勞累不坐車,酷暑炎熱不打傘,走遍國中,不用隨從的車輛,不帶武裝防衞,他的功名載於史冊,藏於府庫,他的德行施教於後代。

五羖夫死時,秦國不論男女都痛哭流涕,連小孩子也不唱歌謠,正在舂米的人也因悲哀而不發出相應的呼聲。這就是五羖大夫的德行啊。如今您得以見秦王,靠的是秦王寵臣景監推薦介紹,這就説不上什麼名聲了。身為秦國國相不為百姓造福而大規模地營建宮闕,這就説不上為國家建立功業了。懲治太子的師傅,用嚴刑酷法殘害百姓,這是積累怨恨、聚積禍患啊。

教化百姓比命令百姓更深入人心,百姓模仿上邊的行為比命令百姓更為迅速。如今您卻違情背理地建立權威變更法度,這不是對百姓施行教化啊。您又在商於封地南面稱君,天天用新法來逼迫秦國的貴族子弟。

《詩經》上説:‘相鼠還懂得禮貌,人反而沒有禮儀,人既然失去了禮儀,為什麼不快快地死呢。’照這句詩看來,實在是不能恭維您了。公子虔閉門不出已經八年了,您又殺死祝歡而用墨刑懲處公孫賈。《詩經》上説:‘得到人心的振興,失掉人心的滅亡。’這幾件事,都不是得人心的呀。

您一出門,後邊跟着數以十計的車輛,車上都是頂盔貫甲的衞士,身強力壯的人做貼身警衞,持矛操戟的人緊靠您的車子奔隨。這些防衞缺少一樣,您必定不敢出門。《尚書》上説:‘憑靠施德的昌盛,憑靠武力的滅亡。’

您的處境就好象早晨的露水,很快就會消亡一樣危險,您還打算要延年益壽嗎?那為什麼不把商於十五邑封地交還秦國,到偏僻荒遠的地方澆園自耕,勸秦王重用那些隱居山林的賢才,贍養老人,撫育孤兒,使父兄相互敬重,依功序爵,尊崇有德之士,這樣才可以稍保平安。

您還要貪圖商於的富有,以獨攬秦國的政教為榮寵,聚集百姓的怨恨,秦王一旦捨棄賓客而不能當朝,秦國所要拘捕您的人難道能少嗎?您喪身的日子就象抬起足來那樣迅速地到來。”但商君沒有聽從趙良的勸告。

五個月之後,秦孝公去世,太子即位。公子虔一班人告發商君要造反,派人去逮捕商君。商君逃跑到邊境關口,想住旅店。旅店的主人不知道他就是商君,説:“商君有令,住店的人沒有證件店主要連帶判罪。”

商君長長地歎息説:“唉呀!制定新法的遺害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離開秦國潛逃到魏。魏國人怨恨他欺騙公子昂而打敗魏軍,拒絕收留他。商君打算到別的國家。魏國人説:“商君,是秦國的逃犯,秦國強大逃犯跑到魏國來,不送還,不行。”

於是把商君送回秦國。商君再回到秦國後,就潛逃到他的封地商邑,和他的部屬發動邑中的士兵,向北攻擊鄭國謀求生路,秦國出兵攻打商君,把他殺死在鄭國黽池。秦惠王把商君五馬分屍示眾,説:“不要像商鞅那樣謀反!”於是就誅滅了商君全家。

太史公説:商君,他的天性就是個殘忍少恩的人,考察他當初用帝王之道遊説孝公,憑藉着虛飾浮説,不是他自身的資質。再説憑靠着國君寵臣太監的推薦,等到被任用,就刑罰公子虔,欺騙魏將公子昂,不聽趙良的規勸,足以證明商君殘忍少恩了。

我曾經讀過商君開塞耕戰的書籍,其內容和他本身的作為相類似。但最終還是在秦國落得個謀反的惡名,這是有緣故的呀!

原文:

商君者,衞之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孫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座為中庶子。公叔痤知其賢,未及進。

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諱,將奈社稷何?”公叔曰:“痤之中庶子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願王舉國而聽之。”王嘿然。王且去,痤屏人言曰:“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王許諾而去。

公叔痤召鞅謝曰:“今者王問可以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許我。我方先君後臣,因謂王即弗用鞅,當殺之。王許我。汝可疾去矣,且見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殺臣乎?”卒不去。惠王既去,而謂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國聽公孫鞅也,豈不悖哉!”

公叔既死,公孫鞅聞秦孝公下令國中求賢者,將修繆公之業,東復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寵臣景監以求見孝公。孝公既見衞鞅,語事良久,孝公時時睡,弗聽。罷而孝公怒景監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監以讓衞鞅。

衞鞅曰:“吾説公以帝道,其志不開悟矣。”後五日,復求見鞅。鞅復見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罷而孝公復讓景監,景監亦讓鞅。鞅曰:“吾説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請復見鞅。”鞅復見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罷而去。孝公謂景監曰:“汝客善,可與語矣。”鞅曰:“吾説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誠復見我,我知之矣。”

衞鞅復見孝公。公與語,不自知厀之前於席也。語數日不厭。景監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歡甚也。”鞅曰:“吾説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遠,吾不能待。且賢君者,各及其身顯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數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國之術説君,君大説之耳。然亦難以比德於殷、周矣。”

孝公既用衞鞅,鞅欲變法,恐天下議己。衞鞅曰:“疑行無名,疑事無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見非於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敖於民。愚者闇於成事,知者見於未萌。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眾。是以聖人苟可以彊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禮。”

孝公曰:“善。”甘龍曰:“不然。聖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勞而成功;緣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之。”衞鞅曰:“龍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於故俗,學者溺於所聞。以此兩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與論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禮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賢者更禮,不肖者拘焉。”

杜摯曰:“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無過,循禮無邪。”衞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故湯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禮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禮者不足多。”孝公曰:“善。”以衞鞅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

令民為什伍,而相牧司連坐。不告奸者腰斬,告奸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奸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受上爵;為私鬥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僇力本業,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

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

令行於民期年,秦民之國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法。衞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將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

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鬥,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者,衞鞅曰“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於邊城。其後民莫敢議令。於是以鞅為大良造。將兵圍魏安邑,降之。

居三年,作為築冀闕宮庭於咸陽,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內息者為禁。而集小鄉邑聚為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為田開阡陌封疆,而賦税平。平鬥桶權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虔復犯約,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致胙於孝公,諸侯畢賀。

其明年,齊敗魏兵於馬陵,虜其太子申,殺將軍龐涓。其明年,衞鞅説孝公曰:“秦之與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並秦,秦即並魏。何者?魏居領阨之西,都安邑,與秦界河而獨擅山東之利。利則西侵秦,病則東收地。

今以君之賢聖,國賴以盛。而魏往年大破於齊,諸侯畔之,可因此時伐魏。魏不支秦,必東徙。東徙,秦據河山之固,東鄉以制諸侯,此帝王之業也。”孝公以為然,使衞鞅將而伐魏。魏使公子昂將而擊之。

軍既相距,衞鞅遺魏將公子昂書曰:“吾始與公子驩,今俱為兩國將,不忍相攻,可與公子面相見,盟,樂飲而罷兵,以安秦魏。”魏公子昂以為然。會盟已,飲,而衞鞅伏甲士而襲虜魏公子昂,因攻其軍,盡破之以歸秦。

魏惠王兵數破於齊秦,國內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獻於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魏惠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座之言也。”衞鞅既破魏還,秦封之於、商十五邑,號為商君。

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貴戚多怨望者。趙良見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見也,從孟蘭皋,今鞅請得交,可乎?”趙良曰:“僕弗敢願也。孔丘有言曰:‘推賢而戴者進,聚不肖而王者退。’僕不肖,故不敢受命。僕聞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貪名。’僕聽君之義,則恐僕貪位貪名也。故不敢聞命。”商君曰:“子不説吾治秦與?”

趙良曰:“反聽之謂聰,內視之謂明,自勝之謂強。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無為問僕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無別,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為其男女之別,大築冀闕,營如魯衞矣。子觀我治秦也,孰與五羖大夫賢?”

趙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武王諤諤以昌,殷紂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則僕請終日正言而無誅,可乎?”商君曰:“語有之矣,貌言華也,至言實也,苦言藥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終日正言,鞅之藥也。鞅將事子,子又何辭焉!”

趙良曰:“夫五羖大夫,荊之鄙人也。聞秦繆公之賢而願望見,行而無資,自粥於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繆公知之,舉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國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東伐鄭,三置晉國之君,一救荊國之禍。發教封內,而巴人致貢;施德諸侯,而八戎來服。

由余聞之,款關請見。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勞不坐乘,暑不張蓋,行於國中,不從車乘,不操干戈,功名藏於府庫,德行施於後世。五羖大夫死,秦國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謠,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德也。

今君之見秦王也,因嬖人景監以為主,非所以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為事,而大築冀闕,非所以為功也。刑黥太子之師傅,殘傷民以駿刑,是積怨畜禍也。教之化民也深於命,民之效上也捷於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為教也。君又南面而稱寡人,日繩秦之貴公子。

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何不遄死。’以詩觀之,非所以為壽也。公子虔杜門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殺祝懽而黥公孫賈。

詩曰:‘得人者興,失人者崩。’此數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後車十數,從車載甲,多力而駢脅者為驂乘,持矛而操闟戟者旁車而趨。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

書曰:‘恃德者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將欲延年益壽乎?則何不歸十五都,灌園於鄙,勸秦王顯巖穴之士,養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德,可以少安。君尚將貪商於之富,寵秦國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賓客而不立朝,秦國之所以收君者,豈其微哉?亡可翹足而待。”商君弗從。

後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發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關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歎曰:“嗟乎,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昂而破魏師,弗受。

商君欲之他國。魏人曰:“商君,秦之賊。秦彊而賊入魏,弗歸,不可。”遂內秦。商君既復入秦,走商邑,與其徒屬發邑兵北出擊鄭。秦發兵攻商君,殺之於鄭黽池。秦惠王車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滅商君之家。

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資刻薄人也。跡其欲幹孝公以帝王術,挾持浮説,非其質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將昂,不師趙良之言,亦足發明商君之少恩矣。餘嘗讀商君開塞耕戰書,與其人行事相類。卒受惡名於秦,有以也夫!

擴展資料:

創作背景:

司馬遷子承父志,繼任太史令。他早年受學於孔安國、董仲舒,漫遊各地,瞭解風俗,採集傳聞。初任郎中,奉使西南。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馬遷開始了《太史公書》即後來被稱為《史記》的史書創作。

但是,事出意外,天漢三年(前98年),李陵戰敗投降匈奴,司馬遷因向漢武帝辯護事情原委而被捕入獄,並處以宮刑,在形體和精神上給了他巨大的創傷。出獄後任中書令,他忍辱含垢,發奮繼續完成所著史籍,以其“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史識,前後經歷了14年,創作了中國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史記》。

賞析

在這篇列傳裏,主要記述了商鞅事秦變法革新、功過得失以及卒受惡名於秦的史實,傾注了太史公對其刻薄少恩所持的批評態度。

從章法結構上看,前有蓄勢,後有照應,通篇以變法作骨。始言商鞅“好刑名法術之學”,為變法作了鋪墊;繼而“鞅欲變法”,導出革新與守舊的鬥爭;“卒定變法之令”,具體記載了新法的內容;“於是太子犯法”,刑黥太子師傅、以嚴法令;而終以“嗟乎,為法之敝一至此”。材料取捨緊緊圍繞變法之骨,使得骨堅而肉豐、血脈貫通而主題突出。

《商君列傳》調動了誇張、比照、對偶、排比、形容、描寫等多種文學手段,析理透闢、深刻,語言生動形象。而這些文學手段多着眼於人物精神世界的刻畫和細節的描寫,使人物更為豐滿、靈動、傳神,而又不失歷史的真實。

"衞鞅變法"的文言文翻譯是什麼?

"衞鞅變法"的文言文翻譯如下:

商君,是衞國國君姬妾生的公子,名鞅,姓公孫,他的祖先本來姓姬。公孫鞅年輕時就喜歡刑名法術之學,侍奉魏國國相公叔座做了中庶子。公叔座知道他賢能,還沒來得及向魏王推薦。正趕上公叔座得了病,魏惠王親自去看望他,説:“你的病倘有不測,國家將怎麼辦呢?”公叔座回答説:“我的中庶子公孫鞅,雖然年輕,卻有奇才,希望大王能把國政全部交給他,由他去治理。”魏惠王聽後默默無言。當魏惠王將要離開時,公叔座屏退左右隨侍人員,説:“大王假如不任用公孫鞅,就一定要殺掉他,不要讓他走出國境。”魏王答應了他的要求就離去了。公叔座召來公孫鞅,道歉説:“剛才大王詢問能夠出任國相的人,我推薦了你。看大王的神情不會同意我的建議。我當先忠於君後考慮臣的立場,因而勸大王假如不任用公孫鞅,就該殺掉他。大王答應了我的請求。你趕快離開吧,不快走馬上就要被擒。”公孫鞅説:“大王既然不能聽您的話任用我,又怎麼能聽您的話來殺我呢?”終於沒有離開魏國。惠王離開後,對隨侍人員説:“公叔座的病很嚴重,真叫人傷心啊,他想要我把國政全部交給公孫鞅掌管,又勸我殺了公孫鞅,難道不是糊塗了嗎?”孝公任用衞鞅後不久,打算變更法度,又恐怕天下人議論自己。衞鞅説:“行動猶豫不決,就不會搞出名堂,辦事猶豫不決就不會成功。況且超出常人的行為,本來就常被世俗非議;有獨道見解的人,一定會被一般人嘲笑。愚蠢的人事成之後都弄不明白,聰明的人事先就能預見將要發生的事情。不能和百姓謀劃新事物的創始,而可以和他們共享成功的歡樂。探討最高道德的人不與世俗合流,成就大業的人不與一般人共謀。因此聖人只要能夠使國家強盛,就不必沿用舊的成法;只要能夠利於百姓,就不必遵循舊的禮制。”孝公説:“講的好。”甘龍説:“不是這樣。聖人不改變民俗而施以教化,聰明的人不改變成法而治理國家。順應民風民俗而施教化,不費力就能成功;沿襲成法而治理國家,官吏習慣而百姓安定。”衞鞅説:“甘龍所説的,是世俗的説法啊。一般人安於舊有的習俗,而讀書人拘泥於書本上的見聞。這兩種人奉公守法還可以,但不能和他們談論成法以外的改革。三代禮制不同而都能統一天下,五伯法制不一而都能各霸一方。聰明的人制定法度,愚蠢的人被法度制約;賢能的人變更禮制,尋常的人被禮制約束。”杜摯説:“沒有百倍的利益,就不能改變成法;沒有十倍的功效,就不能更換舊器。仿效成法沒有過失,遵循舊禮不會出偏差。”衞鞅説:“治理國家沒有一成不變的辦法,有利於國家就不仿效舊法度。所以湯武不沿襲舊法度而能王天下,夏殷不更換舊禮制而滅亡。反對舊法的人不能非難,而沿襲舊禮的人不值得讚揚。”孝公説:“講的好。”於是任命衞鞅為左庶長,終於制定了變更成法的命令。

原文:

商君者,衞之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孫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座為中庶子。公叔座知其賢,未及進。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曰:“公叔病如有不可諱,將奈社稷何?”公叔曰:“座之中庶子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願王舉國而聽之。”王嘿然。王且去,座屏人言曰:“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王許諾而去。公叔座召鞅謝曰:“今者王問可以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許我。我方先君後臣,因謂王即弗用鞅,當殺之。王許我。汝可疾去矣,且見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殺臣乎?”卒不去。惠王既去,而謂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國聽公孫鞅也,既又勸寡人殺之,豈不悖哉!”孝公既用衞鞅,鞅欲變法,恐天下議己。衞鞅曰:“疑行無名,疑事無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見非於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敖於民。愚者暗於成事,知者見於未萌。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眾是以聖人苟可以強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禮。”孝公曰:“善。”甘龍曰:“不然。聖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勞而成功;緣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之。”衞鞅曰:“龍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於故俗,學者溺於所聞。以此兩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與論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禮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賢者更禮,不肖者拘焉。”杜摯曰:“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無過,循禮無邪。”衞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故湯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禮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禮者不足多。”孝公曰:“善。”以衞鞅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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