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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市:眾人聚集的地方。指富貴人家子弟犯了死罪,可以免除服刑

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是什麼意思?

成語名字:千金之子,不死於市

成語發音:qiān jīn zhī zǐ,bù sǐ yú shì

成語解釋:市:眾人聚集的地方。指富貴人家子弟犯了死罪,可以免除服刑

成語出處:西漢·司馬遷《史記·貨殖列傳序》:“諺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

常用程度:一般成語

感情色彩:中性成語

成語用法:作賓語、定語;用於書面語

成語結構:複句式成語

產生年代:古代成語



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是什麼意思,解釋詳細點

意思是:有錢財的人犯死罪可以不被處死。

1、原文選段

故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禮生於有而廢於無。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往之,人富而仁義附焉。富者得執益彰,失執則客無所之,以而不樂。夷狄益甚。

諺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户之民乎!

2、譯文

所以,管仲説:“倉庫儲備充實、老百姓才能懂得禮節,衣食豐足,老百姓才能分辨榮辱。”禮儀是在富有的時候產生的,到貧困的時候就廢棄了。因此,君子富了,才肯施恩德;平民富了,才能調節自己的勞力。

水深,魚自然會聚集;山深,獸自然會奔去;人富了,仁義自然歸附。富人得了勢,聲名就更顯著;一旦失勢,就會如同客居的人一樣沒有歸宿,因而不快活。在夷狄外族,這種情況則更厲害。俗話説: “家有千金的人,不會死在市上。”這不是空話啊。

所以説:“天下的人樂融融,都是為財利而來;天下的人鬧嚷嚷,都是為着財利而往。”兵車千輛的國君,食邑萬户的諸侯,食祿百户的大夫,尚且還都怕窮,更何況普通的平民百姓呢!

3、出處

出自於《史記·貨殖列傳》

擴展資料

1、《貨殖列傳》簡介

《貨殖列傳》是西漢史學家司馬遷創作的一篇文言文,收錄於《史記》中。這是專門記敍從事“貨殖”活動的傑出人物的類傳,也是反映司馬遷經濟思想和物質觀的重要篇章。“貨殖”是指謀求“滋生資貨財利”以致富,即利用貨物的生產與交換,進行商業活動,從中生財求利。

司馬遷所指的貨殖,還包括各種手工業,以及農、牧、漁、礦山、冶煉等行業的經營。

西漢初年中國第一次全方位應用道家理論治國,產生了大漢第一盛世――文景之治,《貨殖列傳》中關於道家的“低流之水”的市場機制,其有關理論和實踐情況主要記述在《淮南子》、《史記》、《漢書》等道家諸書與史書中。

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第一篇就講述了市場自我調節的例子:東南西北方的物產各不一樣,北有犛牛,西有畜牧,東有漁鹽,南有木材,那麼這些東西都是人民的生活必需品,北方也要用木材,南方也要用皮毛,那怎麼辦呢

?司馬遷説:“這難道還需要官府發佈政令,徵發百姓限期會集嗎?人們能各憑其能,各竭其力,各滿其欲。所以,賤貨能貴賣,貴物能賤買。人們各經其業,各從其事,就像水往低處流那樣,日夜無休,不招自來買賣,不求自出交易。這符合大道,也是自然調節的證明。”

2、作者簡介

司馬遷(前145年-不可考),字子長,夏陽(今陝西韓城南)人 。西漢史學家、散文家。司馬談之子,任太史令,因替李陵敗降之事辯解而受宮刑,後任中書令。發奮繼續完成所著史籍,被後世尊稱為史遷、太史公、歷史之父。

司馬遷早年受學於孔安國、董仲舒,漫遊各地,瞭解風俗,採集傳聞。初任郎中,奉使西南。元封三年(前108)任太史令,繼承父業,著述歷史。他以其“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史識創作了中國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史記》(原名《太史公書》)。

被公認為是中國史書的典範,該書記載了從上古傳説中的黃帝時期,到漢武帝元狩元年,長達3000多年的歷史,是“二十五史”之首,被魯迅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參考資料來源:百度百科-千金之子,不死於市

參考資料來源:百度百科-貨殖列傳

參考資料來源:百度百科-司馬遷

孔子説的“千金之子,不死於途”是什麼意思?

“千金之子,不死於途”意思是指富貴人家子弟犯了死罪,可以免除服刑。

這句話出自西漢·司馬遷《史記·貨殖列傳序》 ,原文如下:

“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壯,而朱公中男殺人,囚於楚。朱公曰:“殺人而死,職也。然吾聞千金之子不死於市。”告其少子往視之。乃裝黃金千溢,置褐器中,載以一牛車。且遣其少子,朱公長男固請欲行,朱公不聽。長男曰:“家有長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遺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殺。其母為言曰:“今遣少子,未必能生中子也,而先空亡長男,柰何?”朱公不得已而遣長子,為一封書遺故所善莊生。”

原文講的是:范蠡住在陶地時,生了小兒子。待小兒子成人時,他的二兒子殺了人,被楚國拘捕。范蠡説:“殺人償命,這是常理。可是我聽説家有千金的兒子不會被殺在鬧市中。”於是告誡小兒子探望二兒子。便打點好一千鎰黃金,裝在褐色器具中,用一輛牛車載運。將要派小兒子出發辦事時,范蠡的大兒子堅決請求去,范蠡不同意。長子説:“家裏的長子叫家督,現在弟弟犯了罪,父親不派長子去,卻派小弟弟,這説明我是不肖之子。”長子説便完想自殺。然後他的母親又替他説:“現在派小兒子去,不一定能救二兒子命,卻先沒了大兒子,如何是好呀?”范蠡不得已只好派了長子,寫了一封信要大兒子送給舊日的好友莊生,並對長子説:“到楚國後,要把千金送到莊家,一切聽從他去辦理,並囑咐長子千萬不要與莊生爭吵。”長子走時,也私自攜帶子幾百鎰黃金。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聖主不乘危而徼倖"是什麼意思?

釋義:家有千金的人坐時不靠近屋檐邊,家有百金財富的人站時不倚在樓台的欄杆上,英明的君主不去冒險而心存僥倖心理。

出處:出自西漢司馬遷的《袁盎晁錯列傳》。

原文節選:

文帝從霸陵上,欲西馳下峻阪。袁盎騎,並車攬轡。上曰:“將軍怯邪?”盎曰:“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聖主不乘危而徼倖。今陛下騁六騑,馳下峻山,如有馬驚車敗,陛下縱自輕,柰高廟、太后何?”上乃止。

白話譯文:

文帝從霸陵上山,打算從西邊的陡坡奔馳而下。袁盎騎着馬,緊靠着皇帝的車子,還拉着馬韁繩。皇上説:“將軍害怕了嗎?”袁盎説:“我聽説家有千金的人就坐時不靠近屋檐邊,家有百金財富的人站的時候不倚在樓台的欄杆上,英明的君主不去冒險而心存僥倖心理。

現在陛下放縱駕車的六匹馬,從高坡上奔馳下來,假如有馬匹受驚車輛毀壞的事,陛下縱然看輕自己,怎麼對得起高祖和太后呢?”皇上這才中止。

擴展資料:

背景:

文帝三年,淮南王劉長自封國入朝覲見,擅自殺死了闢陽侯審食其。袁盎對文帝説:“諸侯王太驕橫霸道必生禍患,可以適當削減他們的封地。”文帝不聽,淮南王愈加蠻橫。

文帝六年,棘蒲侯柴武的世子意圖謀反,事發被誅,牽連到了淮南王,文帝將其貶到蜀地,以囚車押送。袁盎當時任中郎將,便勸諫説:“陛下向來驕縱淮南王,不加以限制,以致釀成如此境地,如今又突然摧折他。

淮南王為人剛直,如果在路上遇到風寒而死在半途中,人們就會認為陛下不能容人,揹負殺弟之名,到時怎麼辦呢?”皇上不聽。讓囚車繼續出發。

囚車行至雍地,淮南王就病死了。文帝得知消息後非常悲傷,為之絕食。袁盎入見,寬慰文帝説:“您在任代王時,太后患病,三年裏您盡心服侍,親嘗湯藥,曾參尚且感到為難,而您做了,孝道超過曾參太多了。

誅滅諸呂后,您由代國進入兇險難料的京城,即使是孟賁、夏育的勇氣也不及陛下;羣臣推薦您做皇帝,陛下推辭了五次,而古時的賢人許由也只推辭了一次,陛下超過許由四次啊。

陛下這三件事均高於世人,不須擔心名聲被毀。 況且,陛下貶謫淮南王,本是為了讓他改過自新,是護送官員不慎導致淮南王病死,罪不在陛下啊。”

文帝聽了袁盎的分析,略感寬慰。問他該怎麼善後呢?袁盎隨後建議妥善處置淮南王的子嗣,文帝聽從,便將淮南王的三個兒子都封為王。此事過後,袁盎在朝廷中名聲大振。

貨殖列傳文言文翻譯

《貨殖列傳》出自《史記》卷一百二十九、列傳第六十九。這是專門記敍從事“貨殖”活動的傑出人物的類傳,也是反映司馬遷經濟思想和物質觀的重要篇章。以下是我整理的關於貨殖列傳文言文翻譯,歡迎閲讀。

原文:

老子曰:“至治之極,鄰國相望,雞狗之聲相聞,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樂其業,至老死不相往來。”必用此為務,挽近世塗民耳目,則幾無行矣。

太史公曰:夫神農以前,吾不知已。至若詩書所述虞夏以來,耳目欲極聲色之好,口欲窮芻豢之味,身安逸樂,而心誇矜埶能之榮使。俗之漸民久矣,雖户説以眇論,終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誨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

夫山西饒材、竹、谷、纑、旄、玉石;山東多魚、鹽、漆、絲、聲色;江南出棻、梓、姜、桂、金、錫、連、丹沙、犀、玳瑁、珠璣、齒革;龍門、碣石北多馬、牛、羊、旃裘、筋角;銅、鐵則千里往往山出釭置:此其大較也。皆中國人民所喜好,謠俗被服飲食奉生送死之具也。故待農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此寧有政教發徵期會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賤之徵貴,貴之徵賤,各勸其業,樂其事,若水之趨下,日夜無休時,不召而自來,不求而民出之。豈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驗邪?

周書曰:“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財匱少而山澤不闢矣。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也。原大則饒,原小則鮮。上則富國,下則富家。貧富之道,莫之奪予,而巧者有餘,拙者不足。故太公望封於營丘,地舄鹵,人民寡,於是太公勸其女功,極技巧,通魚鹽,則人物歸之,襁至而輻湊。故齊冠帶衣履天下,海岱之間斂袂而往朝焉。其後齊中衰,管子修之,設輕重九府,則桓公以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而管氏亦有三歸,位在陪臣,富於列國之君。是以齊富強至於威、宣也。

故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禮生於有而廢於無。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往之,人富而仁義附焉。富者得埶益彰,失埶則客無所之,以而不樂。夷狄益甚。諺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户之民乎!

昔者越王句踐困於會稽之上,乃用范蠡、計然。計然曰:“知鬥則修備,時用則知物,二者形則萬貨之情可得而觀已。故歲在金,穰;水,毀;木,飢;火,旱。旱則資舟,水則資車,物之理也。六歲穰,六歲旱,十二歲一大飢。夫糶,二十病農,九十病末。末病則財不出,農病則草不闢矣。上不過八十,下不減三十,則農末俱利,平糶齊物,關市不乏,治國之道也。積着之理,務完物,無息幣。以物相貿易,腐敗而食之貨勿留,無敢居貴。論其有餘不足,則知貴賤。貴上極則反賤,賤下極則反貴。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財幣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國富,厚賂戰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飲,遂報強吳,觀兵中國,稱號“五霸”。

范蠡既雪會稽之恥,乃喟然而歎曰:“計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於國,吾欲用之家。”乃乘扁舟浮於江湖,變名易姓,適齊為鴟夷子皮,之陶為朱公。朱公以為陶天下之中,諸侯四通,貨物所交易也。乃治產積居。與時逐而不責於人。故善治生者,能擇人而任時。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與貧交疏昆弟。此所謂富好行其德者也。後年衰老而聽子孫,子孫修業而息之,遂至鉅萬。故言富者皆稱陶朱公。

子贛既學於仲尼,退而仕於衞,廢着鬻財於曹、魯之間,七十子之徒,賜最為饒益。原憲不厭糟糠,匿於窮巷。子貢結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享諸侯,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夫使孔子名布揚於天下者,子貢先後之也。此所謂得埶而益彰者乎?

白圭,周人也。當魏文侯時,李克務盡地力,而白圭樂觀時變,故人棄我取,人取我與。夫歲孰取谷,予之絲漆;繭出取帛絮,予之食。太陰在卯,穰;明歲衰惡。至午,旱;明歲美。至酉,穰;明歲衰惡。至子,大旱;明歲美,有水。至卯,積着率歲倍。欲長錢,取下谷;長石鬥,取上種。能薄飲食,忍嗜慾,節衣服,與用事僮僕同苦樂,趨時若猛獸摯鳥之發。故曰:“吾治生產,猶伊尹、呂尚之謀,孫吳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與權變,勇不足以決斷,仁不能以取予,強不能有所守,雖欲學吾術,終不告之矣。”蓋天下言治生祖白圭。白圭其有所試矣,能試有所長,非苟而已也。

猗頓用盬鹽起。而邯鄲郭縱以鐵冶成業,與王者埒富。

烏氏倮畜牧,及眾,斥賣,求奇繒物,間獻遺戎王。戎王什倍其償,與之畜,畜至用谷量馬牛。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時與列臣朝請。而巴寡婦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數世,家亦不訾。清,寡婦也,能守其業,用財自衞,不見侵犯。秦皇帝以為貞婦而客之,為築女懷清枱。夫倮鄙人牧長,清窮鄉寡婦,禮抗萬乘,名顯天下,豈非以富邪?

漢興,海內為一,開關樑,弛山澤之禁,是以富商大賈周流天下,交易之物莫不通,得其所欲,而徙豪傑諸侯強族於京師。

關中自汧、雍以東至河、華,膏壤沃野千里,自虞夏之貢以為上田,而公劉適邠,大王、王季在岐,文王作豐,武王治鎬,故其民猶有先王之遺風,好稼穡,殖五穀,地重,重為邪。及秦文、、繆居雍,隙隴蜀之貨物而多賈。獻公徙櫟邑,櫟邑北卻戎翟,東通三晉,亦多大賈。昭治咸陽,因以漢都,長安諸陵,四方輻湊並至而會,地小人眾,故其民益玩巧而事末也。南則巴蜀。巴蜀亦沃野,地饒卮、姜、丹沙、石、銅、鐵、竹、木之器。南御滇僰,僰僮。西近邛笮,笮馬、旄牛。然四塞,棧道千里,無所不通,唯襃斜綰轂其口,以所多易所鮮。天水、隴西、北地、上郡與關中同俗,然西有羌中之利,北有戎翟之畜,畜牧為天下饒。然地亦窮險,唯京師要其道。故關中之地,於天下三分之一,而人眾不過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

昔唐人都河東,殷人都河內,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國各數百千歲,土地小狹,民人眾,都國諸侯所聚會,故其俗纖儉習事。楊、平陽陳西賈秦、翟,北賈種、代。種、代,石北也,地邊胡,數被寇。人民矜懻忮,好氣,任俠為奸,不事農商。然迫近北夷,師旅亟往,中國委輸時有奇羨。其民羯羠不均,自全晉之時固已患其僄悍,而武靈厲之,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也。故楊、平陽陳掾其間,得所欲。温、軹西賈上黨,北賈趙、中山。中山地薄人眾,猶有沙丘紂淫地餘民,民俗懁急,仰機利而食。丈夫相聚遊戲,悲歌慷慨,起則相隨椎剽,休則掘冢作巧奸冶,多美物,為倡優。女子則鼓鳴瑟,跕屣,遊媚貴富,入後宮,遍諸侯。

然邯鄲亦漳、河之間一都會也。北通燕、涿,南有鄭、衞。鄭、衞俗與趙相類,然近樑、魯,微重而矜節。濮上之邑徙野王,野王好氣任俠,衞之風也。

夫燕亦勃、碣之間一都會也。南通齊、趙,東北邊胡。上谷至遼東,地踔遠,人民希,數被寇,大與趙、代俗相類,而民雕捍少慮,有魚鹽棗慄之饒。北鄰烏桓、夫餘,東綰穢貉、朝鮮、真番之利。

洛陽東賈齊、魯,南賈樑、楚。故泰山之陽則魯,其陰則齊。

齊帶山海,膏壤千里,宜桑麻,人民多文采布帛魚鹽。臨菑亦海岱之間一都會也。其俗寬緩闊達,而足智,好議論,地重,難動搖,怯於眾鬥,勇於持刺,故多劫人者,大國之風也。其中具五民。

而鄒、魯濱洙、泗,猶有周公遺風,俗好儒,備於禮,故其民齪齪。頗有桑麻之業,無林澤之饒。地小人眾,儉嗇,畏罪遠邪。及其衰,好賈趨利,甚於周人。

夫自鴻溝以東,芒、碭以北,屬鉅野,此樑、宋也。陶、睢陽亦一都會也。昔堯作成陽,舜漁於雷澤,湯止於亳。其俗猶有先王遺風,重厚多君子,好稼穡,雖無山川之饒,能惡衣食,致其蓄藏。

越、楚則有三俗。夫自淮北沛、陳、汝南、南郡,此西楚也。其俗剽輕,易發怒,地薄,寡於積聚。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東有云夢之饒。陳在楚夏之交,通魚鹽之貨,其民多賈。徐、僮、取慮,則清刻,矜己諾。

彭城以東,東海、吳、廣陵,此東楚也。其俗類徐、僮。朐、繒以北,俗則齊。浙江南則越。夫吳自闔廬、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之喜遊子弟,東有海鹽之饒,章山之銅,三江、五湖之利,亦江東一都會也。

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長沙,是南楚也,其俗大類西楚。郢之後徙壽春,亦一都會也。而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鮑、木輸會也。與閩中、幹越雜俗,故南楚好辭,巧説少信。江南卑濕,丈夫早夭。多竹木。豫章出黃金,長沙出連、錫,然堇堇物之所有,取之不足以更費。九疑、蒼梧以南至儋耳者,與江南大同俗,而楊越多焉。番禺亦其一都會也,珠璣、犀、玳瑁、果、布之湊。

潁川、南陽,夏人之居也。夏人政尚忠樸,猶有先王之遺風。潁川敦願。秦末世,遷不軌之民於南陽。南陽西通武關、鄖關,東南受漢、江、淮。宛亦一都會也。俗雜好事,業多賈。其任俠,交通潁川,故至今謂之“夏人”。

夫天下物所鮮所多,人民謠俗,山東食海鹽,山西食鹽滷,領南、沙北固往往出鹽,大體如此矣。

總之,楚越之地,地廣人希,飯稻羹魚,或火耕而水耨,果隋蠃蛤,不待賈而足,地埶饒食,無饑饉之患,以故呰窳偷生,無積聚而多貧。是故江淮以南,無凍餓之人,亦無千金之家。沂、泗水以北,宜五穀桑麻六畜,地小人眾,數被水旱之害,民好畜藏,故秦、夏、樑、魯好農而重民。三河、宛、陳亦然,加以商賈。齊、趙設智巧,仰機利。燕、代田畜而事蠶。

由此觀之,賢人深謀於廊廟,論議朝廷,守信死節隱居巖穴之士設為名高者安歸乎?歸於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賈歸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學而俱欲者也。故壯士在軍,攻城先登,陷陣卻敵,斬將搴旗,前蒙矢石,不避湯火之難者,為重賞使也。其在閭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奸,掘冢鑄幣,任俠併兼,借交報仇,篡逐幽隱,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騖者,其實皆為財用耳。今夫趙女鄭姬,設形容,揳鳴琴,揄長袂,躡利屣,目挑心招,出不遠千里,不擇老少者,奔富厚也。遊閒公子,飾冠劍,連車騎,亦為富貴容也。弋射漁獵,犯晨夜,冒霜雪,馳坑谷,不避猛獸之害,為得味也。博戲馳逐,鬥雞走狗,作色相矜,必爭勝者,重失負也。醫方諸食技術之人,焦神極能,為重糈也。吏士舞文弄法,刻章偽書,不避刀鋸之誅者,沒於賂遺也。農工商賈畜長,固求富益貨也。此有知盡能索耳,終不餘力而讓財矣。

諺曰:“百里不販樵,千里不販糴。”居之一歲,種之以谷;十歲,樹之以木;百歲,來之以德。德者,人物之謂也。今有無秩祿之奉,爵邑之入,而樂與之比者。命曰“素封”。封者食租税,歲率户二百。千户之君則二十萬,朝覲聘享出其中。庶民農工商賈,率亦歲萬息二千,百萬之家則二十萬,而更徭租賦出其中。衣食之慾,恣所好美矣。故曰陸地牧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澤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魚陂,山居千章之材。安邑千樹棗;燕、秦千樹慄;蜀、漢、江陵千樹橘;淮北、常山已南,河濟之間千樹萩;陳、夏千畝漆;齊、魯千畝桑麻;渭川千畝竹;及名國萬家之城,帶郭千畝畝鍾之田,若千畝卮茜,千畦姜韭:此其人皆與千户侯等。然是富給之資也,不窺市井,不行異邑,坐而待收,身有處士之義而取給焉。若至家貧親老,妻子軟弱,歲時無以祭祀進醵,飲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慚恥,則無所比矣。是以無財作力,少有鬥智,既饒爭時,此其大經也。今治生不待危身取給,則賢人勉焉。是故本富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無巖處奇士之行,而長貧賤,好語仁義,亦足羞也。

凡編户之民,富相什則卑下之,伯則畏憚之,千則役,萬則僕,物之理也。夫用貧求富,農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繡文不如倚市門,此言末業,貧者之資也。通邑大都,酤一歲千釀,酰醬千瓨,漿千甔,屠牛羊彘千皮,販谷糶千鍾,薪千車,船長千丈,木千章,竹竿萬個,其軺車百乘,牛車千兩,木器魨者千枚,銅器千鈞,素木鐵器若卮茜千石,馬蹄躈千,牛千足,羊彘千雙,僮手指千,筋角丹沙千斤,其帛絮細布千鈞,文采千匹,榻布皮革千石,漆千鬥,糵麴鹽豉千答,鮐{此魚}千斤,鯫千石,鮑千鈞,棗慄千石者三之,狐齗裘千皮,羔羊裘千石,旃席千具,佗果菜千鍾,子貸金錢千貫,節駔會,貪賈三之,廉賈五之,此亦比千乘之家,其大率也。佗雜業不中什二,則非吾財也。

請略道當世千里之中,賢人所以富者,令後世得以觀擇焉。

蜀卓氏之先,趙人也,用鐵冶富。秦破趙,遷卓氏。卓氏見虜略,獨夫妻推輦,行詣遷處。諸遷虜少有餘財,爭與吏,求近處,處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狹薄。吾聞汶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鴟,至死不飢。民工於市,易賈。”乃求遠遷。致之臨邛,大喜,即鐵山鼓鑄,運籌策,傾滇蜀之民,富至僮千人。田池射獵之樂,擬於人君。

程鄭,山東遷虜也,亦冶鑄,賈椎髻之民,富埒卓氏,俱居臨邛。

宛孔氏之先,樑人也,用鐵冶為業。秦伐魏,遷孔氏南陽。大鼓鑄,規陂池,連車騎,遊諸侯,因通商賈之利,有遊閒公子之賜與名。然其贏得過當,愈於纖嗇,家致富數千金,故南陽行賈盡法孔氏之雍容。

魯人俗儉嗇,而曹邴氏尤甚,以鐵冶起,富至鉅萬。然家自父兄子孫約,俯有拾,仰有取,貰貸行賈遍郡國。鄒、魯以其故多去文學而趨利者,以曹邴氏也。

齊俗賤奴虜,而刀間獨愛貴之。桀黠奴,人之所患也,唯刀間收取,使之逐漁鹽商賈之利,或連車騎,交守相,然愈益任之。終得其力,起富數千萬。故曰“寧爵毋刀”,言其能使豪奴自饒而盡其力。

周人既纖,而師史尤甚,轉轂以百數,賈郡國,無所不至。洛陽街居在齊秦楚趙之中,貧人學事富家,相矜以久賈,數過邑不入門,設任此等,故師史能致七千萬。

宣曲任氏之先,為督道倉吏。秦之敗也,豪傑皆爭取金玉,而任氏獨窖倉粟。楚漢相距滎陽也,民不得耕種,米石至萬,而豪傑金玉盡歸任氏,任氏以此起富。富人爭奢侈,而任氏折節為儉,力田畜。田畜人爭取賤賈,任氏獨取貴善。富者數世。然任公家約,非田畜所出弗衣食,公事不畢則身不得飲酒食肉。以此為閭里率,故富而主上重之。

塞之斥也,唯橋姚已致馬千匹,牛倍之,羊萬頭,粟以萬鍾計。吳楚七國兵起時,長安中列侯封君行從軍旅,齎貸子錢,子錢家以為侯邑國在關東,關東成敗未決,莫肯與。唯無鹽氏出捐千金貸,其息什之。三月,吳楚平,一歲之中,則無鹽氏之息什倍,用此富埒關中。   關中富商大賈,大抵盡諸田,田嗇、田蘭。韋家慄氏,安陵、杜杜氏,亦鉅萬。

此其章章尤異者也。皆非有爵邑奉祿弄法犯奸而富,盡椎埋去就,與時俯仰,獲其贏利,以末致財,用本守之,以武一切,用文持之,變化有概,故足術也。若至力農畜,工虞商賈,為權利以成富,大者傾郡,中者傾縣,下者傾鄉里者,不可勝數。

夫纖嗇筋力,治生之正道也,而富者必用奇勝。田農,掘業,而秦揚以蓋一州。掘冢,奸事也,而田叔以起。博戲,惡業也,而桓發用富。行賈,丈夫賤行也,而雍樂成以饒。販脂,辱處也,而雍伯千金。賣漿,小業也,而張氏千萬。灑削,薄技也,而郅氏鼎食。胃脯,簡微耳,濁氏連騎。馬醫,淺方,張裏擊鍾。此皆誠壹之所致。

由是觀之,富無經業,則貨無常主,能者輻湊,不肖者瓦解。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鉅萬者乃與王者同樂。豈所謂“素封”者邪?非也?

貨殖之利,工商是營。廢居善積,倚巿邪贏。白圭富國,計然強兵。倮參朝請,女築懷清。素封千户,卓鄭齊名。

譯文:

《老子》一書中説:“最清平的政治達到頂峯,(應該是)鄰近國家的居民可以互相望見,雞犬的聲音也能互相聽到,百姓們各自品嚐着甘甜的食品,穿戴着美麗的服裝,習慣於安寧的風俗,從事於快樂的職業,直至老死之時也不相互往來。”如果一定要按照這種方式去生活,那麼,對於近世來説,無疑等於堵塞了人民的耳目,(實際上)則是行不通的。

太史公認為:説到神農氏以前的情況,我不知道。至於象《詩經》與《書經》上所描述的虞舜以及夏朝以來的情況,則是人們總是要使自己的耳目盡情地得到音樂和女色的享受,使口中盡多地品嚐牲畜肉類的美味,身軀儘量安處於舒適而快樂的.環境,而精神上還要炫耀自己的權勢與才能的榮耀,使這種風俗浸染百姓的思想已經很悠久了,即使用老子那樣微妙的言辭逐家逐户地去勸説他們,終究也不能使他們的精神淳化。所以,(掌權者對於人民),最高明的辦法是聽其自然,其次是誘導他們,再其次是教育他們,又其次是(用典章制度來)束縛他們,最愚蠢的辦法是與百姓爭利。

太行山以西饒有木材、竹子、楮木、野麻、旄牛尾和玉石,太行山以東多出魚、鹽、漆、絲和音樂、女色,江南盛產楠木、梓木、生薑、木犀、金、錫、鉛礦石、丹砂、、玳瑁、珠璣、獸角、皮革,龍門山、碣石山以北廣產馬、牛、羊、毛氈、毛皮和獸筋、獸角,銅、鐵則往往在千里山巒中佈滿,如同擺滿棋子的棋盤一般。這還僅僅是物產分佈的大概情況。這些物品都是中原人民所喜愛的,是百姓們衣着飲食與養生送死所必備的東西。所以,人們依賴農民耕種來供給他們食物,虞人開出木材來(供給他們使用),工匠做成器皿來(供他們的所需),商人輸通這些財物(供他們選購)。這難道還需要政令教導、徵發人民如期集會來完成嗎?人們各自以自己的才能來行事,竭盡自己的力量,以此來滿足自己的慾望。因此,物價低廉,他們就尋求買貨的門路,物價昂貴,他們就尋求銷售的途徑,各自勤勉而致力於他們的本業,樂於從事自己的工作,如同水向低處流,日日夜夜而永無休止,他們不待召喚自己就趕來,物產不須徵求而百姓們自己就生產出來。這難道不是合乎規律的而自然就是如此的證明嗎?

《周書》上説:“農民不生產出來糧食,食物就要匱乏,工匠不生產出器物,勞動與生活就要陷於困厄,商人不進行流通,那麼糧食、器物、財富就要斷絕,虞人不開發山澤,資源就會缺少。”反過來,資源缺少,山澤也就不能重新得到開發。這四種行業,是人民衣着食物的源泉。源泉廣闊,就會富饒起來;源泉窄小,就會貧窮下去。它們對上可以使國家富強,對下可以使家族富有。貧富的形成,沒有入能給予他們,也沒有人能剝奪他們,只是聰明的人能使財富有餘,愚蠢的人只能使財物不足。所以姜太公呂望被封在營丘,那裏的土地本來是鹽鹼地,人口稀少,於是姜太公就鼓勵女子紡績,極力提倡工藝技巧,把魚、鹽運到別處去銷售。這樣,其他地方的人民歸附於他,貨物也源源不斷地運來了,象錢串一般,絡繹不絕,又如車輻一般,向這裏集中。所以,齊國生產的帽子、帶子,衣服、鞋子暢銷天下,從海濱到泰山之間的諸侯都整好衣袖來齊國朝拜。此後,齊國中經衰落,管仲又修治姜太公的事業,設立調整物價的九個官府,而齊桓公因此能夠稱霸天下,多次以霸主的雄姿盟會諸侯,匡正了整個天下的政治,而管仲自己也修築了三歸台,他的地位在陪臣之列,財富卻勝於列國的君王。從此,齊國又富強起來,一直持續到齊威王、齊宣王時期。

所以説:“倉庫充實了,百姓才能懂得禮節,衣食豐富了,百姓才知道榮耀與恥辱。”禮儀產生於富有而廢棄於貧窮。所以,君子富有了,喜歡行仁德之事,小人富有了,就把力量用在適當的地方。潭淵深了,裏面就會有魚,山林深了,野獸就會到那裏去,人民富了,仁義也就歸附於他們了。富有者得勢,越加顯赫;失勢了,客人也就沒有去處,因此也就心情不快。諺語説:“千金之家的子弟就不會因犯法而死於市井。”這並不是空話。所以説:“天下之人,熙熙壤壤;為利而來,為利而往。”即使有千乘兵車的天子,有萬家封地的諸侯,有百室封邑的大夫,尚且擔心貧窮,何況編在户口冊子上的普通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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